2014.12.21—2015.2.28
世界砼 蔡磊 陈晓云 侯勇 梁硕 陆垒 宋建树 王卫 王光乐 杨铭 于吉 曾宏 张如怡 张震宇 郑国谷
世界砼
[Omnipresent Concrete]
京城或者说整个中国顶尖的摇滚音乐人和顶尖的当代艺术人在一个空间中遭遇了——这本来该是句博人眼球的广告语,可是它不会有用武之地,因为它太媚俗,又不够躁。
不论是摇滚音乐人,还是当代艺术人,或者是而立之年前后的生活在当下中国的年轻人(拾萬空间的创始人),种种描述都围绕着一种自我身份认同,以及认同之后的表达、言说方式。
然而,我向来认为,自我身份认同的挣扎和不确定性是这个社会的“通病”,特别是那些越可以深入地感知社会、深入地反省自我的人,就越加严重。比如,我们是中国人,但是我们经常会在日常生活中否定这种文化身份指认;我们是女人,却经常本能地拒绝这个身份所带来的一系列定义;我们是经济落后、文化枯萎的二线省会城市的居民,我们也无法在这块土地上种植生活的根脉;我们以摇滚乐表达自我,却深陷于批判体制、瓦解主流价值体系与日常生活的稳定秩序感之间的矛盾重重。
这才催生了不断的自我质疑、自我突破、自我摧毁、自我重建,而找寻一种中间状态,不断改变的状态,突破所在圈层的状态就成了生活的常态、自我表达的常态。这大概就是我所理解的拾萬空间的设立意图,以及它的社会表征。
当然这个所谓设立意图是一种形而上层面的表述,形而下层面的话自然包括作为艺术品交易机构的盈利的需要,也包括将现有的文化资本、社会资本扩大化再生产的驱动。但这些都是并行不悖的,也共同促成了这个空间的形成和向前发展。
在首展中,“世界砼”指向关于“水泥”的多种表达,它包含了以水泥为材质的艺术品创作,突破了“水泥”的日常之用,在艺术媒介语言中试图重新定位它的所指系统;它还包含了运用一般艺术表现手段表现“水泥”这一题材、主要内容、中心思想。可以简化地理解为艺术品内容与形式层面的彼此倒置、彼此交换。更可以幻化成一场触碰媒介语言边界的命题比赛。
水泥之于我们的日常经验已经无法对任何感知系统造成刺激。但进入拾萬空间,工地的钢筋混凝土废料被重新焊接挂在墙壁上,就带有了表达的冲动,也包含了媒介语言的实验性。有人问,这样一挂东西如果出现在工地,那就只是建筑废料而已,为何它出现在这里就成了艺术品。对此,我似乎也很难有很好的答案,大概只有:“那我们试试看吧”。其实这本身体现了“水泥”的日常属性和它的艺术表达媒介属性之间的关系,是一种彼此交缠、无法分割的中间状态。
不同艺术门类的定义大体是依据其媒介语言的特性来确定的,这又回到了能指和所指系统的讨论。比如构成了音乐语言系统的主要是旋律与节奏,它又是构筑于听觉系统上的一种语言。那么,当要求用音乐语言来创造视觉、乃至触觉系统的感知,就形成了艺术媒介语言表达的新尝试。“世界砼”展览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音乐现场,李剑鸿的实验音乐演出为我们带来了这种体验,他将噪音、吉他演奏的音响加以处理,通过声音和音乐向我们展示了水泥给我们带来的生命体验。整个音乐现场的每个角落都充斥着声波的力量,耳鼓和胸腔随之震动。作为听众的我的确可以将这种体验与水泥形成某种契合,比如我或许坐在某个建筑工地上水泥浇注的噪音震耳欲聋;也可能是漫天挥洒的水泥粉尘和碎块落在我的身体上。只可惜任何描述的尝试都会将这种体验的无限延展性扼杀。
在某种层面上说,艺术创作是建筑在表达冲动之上的某种艺术语言的实践,而它根本指向的则是看待自我和看待世界的方式。而又因为有了突破这些方式,寻求新的可能性的冲动,就有了拾萬空间。
大体上可以比喻为,如果有一天我掌握了狗的语言,可以用“汪汪汪”来自我表达,那我自己和我心中的世界一定又展开了新的纬度。
拾萬当然是个虚指,指无限多,多起来的是在这里不断叠加起来的看待自我与看待世界的可能性。
世界砼 Omnipresent Concrete
策展人:鲍栋
艺术家:蔡磊、陈晓云、侯勇、梁硕、陆垒、宋建树、王卫、王光乐、杨铭、于吉、曾宏、张如怡、张震宇、郑国谷
展览时间:2014.12.21—2015.2.28